首页

搜索繁体

第12章 第12章

    2009年,陆熙15岁。

    陆适被调到了栖城一中教书,陆家随他一并搬过来。

    陆熙高一的时候学业还没有这么的繁重,文妍熙经常带着她在栖城里到处逛。

    文妍熙长得温柔,气质出尘;陆适温文尔雅,是高中语文老师。见过陆适夫妻俩的都说二人特有夫妻相。

    可是那时的陆熙,却好像没有继承到二人身上任何的优点。她小时候不爱吃菜,人干瘦头发金黄。

    高中的时候没有长开,像个假小子似的。

    陆适在二班教语文,陆熙在三班学文。

    两个教室只是一墙之隔。班上大多同学知道她爸就是隔壁二班的陆老师。

    陆适教导孩子很开明。他从不会因为自己和陆熙在一个学校,靠着自己的身份去托关系帮助陆熙,或者是像其他的教师子女般,父母想方设法的去监视自己的儿女。

    可他没有,在学校里陆熙和他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出了校门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陆熙成长在一个很好的环境里。

    不过她从小就没有什么梦想。直到高二的那一年,她们班新来了一位老师,语文老师。以前是国际记者,现在辞了职到一中来当老师来了。

    她在课堂上提及到了n国,并放了她几年来在n国所拍的照片。

    照片在课堂上放出来就让人唏嘘不已,实在是触目惊心。

    比现在的n国实在是差太多了。

    儿童衣不蔽体,大人迎着炎炎烈日在干旱的土地上顶着水。身上的伤口没人治疗,佝偻着的老人走在道路上简直就是常态。

    那时,从来没有梦想的陆熙心里突然萌发了一个想法。

    她想去当志愿者。

    自那时起,这个念头一直都甩不掉。

    她曾经在电视上看过很多关于n国的报道,就为了想更加地了解那个国家。

    某天,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忽然谈起陆熙以后想要做什么。

    那时候已经是高三下学期了,距离高考不到两个月。

    陆适忽然问陆熙,以后想要干什么。

    陆熙刚开始没有说话,随后慢慢的小心说起。

    “爸,妈。”

    “我想学语言。”

    “为什么?”文妍熙好奇的问她。

    --

    “做志愿者。”

    “去n国。”

    陆适的眉头轻皱,看出来有些不悦。

    陆适是教语文的,虽为一介匹夫,不过他平时也是关心国际上的一些政事的。文妍熙虽然啥都不懂,但是晚上和陆适谈起的时候,却也知道了一点。

    n国很危险,那里经常战乱。

    从小呵护到大的小女孩长大之后却也想去呵护和关爱别人。

    他们了解自己的女儿,陆熙一旦有了半点想做的事情就一定会把它做到底。

    不过从那天开始这个话题却再也没有提起,直到高考后填志愿的那天。

    陆熙的成绩不错,一直都保持在全级前五名的位置。查分的那天,几个人守在电脑前,说不期待是假的。就连一向不太关心陆熙的成绩的陆适都坐在旁边静静的等待。

    高考分出来了。陆熙考了全省第二十名。

    填志愿的那天,陆熙从屋里起来,准备去学校填志愿,突然看见桌上放了一张纸。

    她拿起来看,是陆适写的。那张纸上面写了学校和专业。

    专业都是关于小语种和语言类的。

    这是陆适花了很多时间为她选择的院校。

    她的手在纸上慢慢的揉拭着,她明白了,爸爸妈妈是支持她的。

    他们在尊重她,尽管知道那很危险,尽管只有她一个女儿,他们也是支持她的。

    不知道他们的心里会有多么的难熬。

    陆熙报了栖城本地的b大,主修英语和阿拉伯语。

    她的语言天赋很高,对学习语言极其的敏感,学起来很快,要不了很久就能掌握一种语言。所以她后来又依靠自己的兴趣,去学了俄语,日语等。

    后来因机缘巧合进了无国界志愿者组织。

    第二天,太阳缓缓升起,光线漫过尼罗河,越过荒原,爬进了屋里。

    n国白昼长,早晨六点的阳光也有了温度。

    陆熙起来洗漱了之后,将头上还绑着的两根头绳给取了下来。她的头发硬,又绑着了这么久了,头发被头绳勒出了几个弧度,已经定型了。

    她不用想都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她用手量了下,好像能扎起来了,于是她拿了一根头绳将头发给扎了起来。

    她下了楼,陈沉和老板正在交涉问老板是否会提供早餐。

    老板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几个人坐成了一桌,等待着早餐。

    陆熙似乎还没有睡醒,昨晚和周诚聊得有点晚。她眯着眼睛打了好几个哈欠了。

    张唯见状,不禁调侃,“陆同志,昨晚是不是和队长在一块呢,我看队长昨晚也很晚回来。”

    几个兵蛋子八卦的凑到一堆,等着陆熙承认。

    要知道他们这几年可没有看见周诚和哪个小姑娘走的这么近呢。倘若是八卦到了什么东西,以后周诚练他们的时候,还可以说出来威胁他。

    “嗯,对的。”

    她一张口说话,又一个哈欠止不住的打了起来。眼睛里慢慢充斥因打哈欠而出现的生理泪水。

    “你俩干啥呢?”

    王志萍也凑过来问。

    “聊天。”

    “就只是聊天?”

    “嗯。”

    她点了点头,忽然发现周诚好像没有出现在饭桌上。

    “周队呢?”

    “他说他去外面卡车那喂猫了。”

    她转了转眼睛。

    对哦,她还忘了昨天带出来了一只猫。

    昨天王志萍她们收拾完之后,她把王志萍带到车里,让她看看那只猫受伤了没。

    王志萍好气得问陆熙,她是不是认为自己啥都能看。

    她又不是兽医。

    陆熙说,人医兽医都是医嘛。

    她夸了王志萍好久,王志萍才同意看那只小猫。

    最后判定为它没事,只是受了惊。

    陆熙差点忘了这只小猫,她三下两下的将老板端来的小麦面饼给吃了,喝了几口水就跑了出去。

    昨天结束商量好了,她今天要和周诚去格宁阿罗的孤儿院。

    街上的难民们都已经被安置好了住处,郊边的孤儿院不知道受到了袭击没。

    她出了旅馆,在外面坑洼的泥土路上看见了停在那的卡车。

    周诚半蹲在地上,拿着小麦饼,小猫在舔舐地上的饼屑。

    他的背对着朝阳,地上拉出了长长的身影。他的背脊挺直,蓝色帽檐遮挡了那双晦色的眼眸,只余下挺立的鼻梁和那双嘴唇。

    她隔他很近,却又仿佛隔得很远。

    没有人能走近他,他静默时,就像和她分成了两个世界。

    一个在荒原,孑然一身,禹禹独行。

    一个在蓝天,充满希望,状若骄阳。

    “周队。”

    她走近叫他,站在他的旁边。

    “我替猫咪谢谢你呀。”

    陆熙说完这话之后,随即又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