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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上)

    灸君回到长安帝都以后,便奉旨与明月城城主之女顾倾城成婚。纵然他知道他娶的并非是真正的顾倾城,政治联姻而已,本就无关情爱,娶谁于他而言,都并无太大意义,只是她为何要一再阻拦自己?让他有种被背叛了的感觉生生抵触在心头。

    灸君知道他要娶的人是他的青梅,叶遥落。他们一直在这深深宫闱中相互依存,洞悉了太多人心险恶,明白了太多世俗浅薄。他以为他的处境她最明了,他以为他的报负她最理解,可惜到头来,却是她阻拦自己最深,又怎不教他痛惜?

    “多谢!多谢!”匆匆摆脱了众人的祝酒,灸君脚步些许踉跄地回到了新房。

    熏香迷蒙了画屏,月光明亮,照得树枝将影子投放在轩窗上。屏风后端坐着位红衣佳人,红色的盖头下定然是她,叶遥落。

    灸君眼前迷离,回想初见时的种种美好,而今辗转经年过后,原来一切都变了。本知他心里无爱更无她,还这般痴缠却又是何苦?

    灸君慢慢走近,准备揭开她的盖头。

    “殿下啊!用这个!这个!”喜婆递过来一枝绑着红花的秤杆,灸君接过来,眼光所及,只见叶遥落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一动,原来她竟会这般紧张!

    灸君不觉心头一动,还真是妙!少女娇态毕现!

    轻轻挑起盖头,喜婆高兴地大叫:“称心如意!称心如意!”收起秤杆,又叫灸君和叶遥落并肩坐在床头,将他们二人下摆的衣襟系在一处,用红线灸君的发丝和叶遥落的发丝绑在一起,转身去拿交杯酒。

    灸君望着叶遥落,叶遥落却羞怯地兀自低着头,两片红霞贴在脸颊,粉面桃花一般在在烛火的照映下格外动人,长而卷翘的睫毛颤动着。二人接过喜婆递上来的交杯酒,双臂交缠,灸君一饮而尽,叶遥落却浅尝辄止。

    “百年好合!百年好合!”喜婆又大声叫着。

    灸君放下杯子盯着叶遥落,而她自始至终未曾抬头看过自己的夫君。

    喜婆带着小宫女都讨赏去了,房间里只剩下这一对璧人。熏香仿佛有了生命一样,安静地流动着。

    “如你所愿了,是么?”灸君问道。

    叶遥落一怔,却是反问:“你是在怨恨我么?”

    灸君不语,只是默默地帮她取下沉重的头饰,仔仔细细盯着她的眉眼,问道:“明日是想我替你画眉?”

    叶遥落转而握住他的手,道:“灸君,你若是怨恨落儿,你就责骂落儿,不要这样好不好?”

    灸君的手掌抚摩着她的脸颊,指尖拭去她方才因为自责而流出的泪水,托住她的头颅,俯身轻轻一吻,却不带一丝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