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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地震


    任锦想哭却没有力气,意识渐渐消失,自己的身体却感觉轻轻的,像飘了起来一样。

    所有的喧闹,都隔绝于外,安静……静谧……

    ——

    细雨连绵,如线藕断丝连,雨打芭蕉,声声铿锵,辗转传入房屋中,尤为突兀。

    阮三月痴痴地看着窗外,潇潇暮雨,滴落一片又一片粉黛娇红,好像她的心一样,随着那落红,坠落沉沦于淤泥。

    有又谁知道?站在窗户跟前的人不是阮三月,而是任锦?

    任锦一闭上双眼,醒过来就是阮三月了。

    阮三月,阮家二爷阮世宏生的嫡出女儿,其生母却也是经商世家,家财万贯的卢家。

    卢氏病逝,阮世宏不得顾家,阮家人丁单薄,正好阮世宏的父亲阮老,和当今名门望族的秦老太爷是刎颈之交,秦老太爷将阮家女眷带进秦家抚养,对外就含糊说是远方亲戚。

    天意弄人,阮三月轻轻闭上眼睛,脑海之中的身影,却无比清晰的浮现在她的眼前,占有她的所有的思绪,偷走了她的所有的呼吸,无孔不入,无论在做什么,在看什么,那个带着淡淡笑意的身影,却依旧在。

    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她,季斐已经不在了,不在了!

    阮三月喃喃自语:“你是救了我,还是……害了我?”

    季斐。

    阮三月感觉胸腔一阵疼痛,蓦然一口血被吐了出来。

    原来这个阮三月却是一个药罐子,若是心种抑郁,病情就更加恶化。

    芍药看着阮三月这般,蓦然脸色大变,快步上前,却被阮三月给挡了挡。

    芍药虽然担心,却还是不得不听阮三月的话,只能够讷讷开口说道:“姑娘,再难,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五娘,她就是跋扈的性子,姑娘你也别放心尖上,不值得!”

    芍药自然不知道阮三月到底难过什么。

    这个五娘就是阮世宏的庶出二女儿,撒的一手好娇,可得到长辈的喜爱,所以才仗势欺人,处处膈应阮三月。

    前几日,还将阮三月给害得送了命,还好任锦附身上去了。

    在没有穿越过来之前,阮三月小时候,可是在卢家养大,所以一回来,就被人说成一身铜臭味,性子也是不知道好歹的主儿,自然不招人待见。

    阮三月听而不闻,咳了咳,这才发现她的贴身丫鬟是有两个,一个芍药,一个白幽,可是,如今却只有一个芍药在跟前伺候着。

    开始的时候,阮三月一心救死,那两个人丫鬟,可是看的紧巴巴的,不让她做傻事。

    阮三月淡淡问道:“白幽在什么地方?”

    芍药顿时就愣住了,这个主子醒过来,就好似换了一个人,从来那风风火火的性子不翼而飞,倒是安静得让人害怕了。

    芍药心思百转千回,这才回答:“白幽她去管事妈妈那里了。”

    阮三月蹙眉,不悦道:“她去出去做什么?”

    芍药犹豫再三,说道:“姑娘你的病……她去求……”

    阮三月没有等芍药说完,就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这么久,白幽都没有回来,看来是被管事妈妈使绊子了。

    也正是阮三月所想,白幽此时此刻被人罚在院子里跪着。

    这身体太过羸弱了,天天用药养着,如今连买药的钱都没有了,一个大户人家女儿沦落在如此,可见,这个阮三月多么不受重视。

    也难怪,谁叫阮三月的爹高不成低不就,巴巴地阮三月给送到这里,那些人还认为阮三月是过来打秋风的亲戚。

    卢家可是富商啊!当年阮三月的娘亲卢氏出嫁,可谓是十里红妆,过之而不及,这么多的嫁妆,到了如今,却是亏空了,阮三月不信,这秦老太太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说什么阮三月小小闺阁女子,怕挥霍了,做着一派长辈的姿态,将卢氏的嫁妆和田契给吞了以后,却也不管一管这个阮三月的死活了。

    芍药屏息凝神,却偷偷观察着阮三月的面色,却也看不出来什么,越是捉摸不透,就越是惶恐不安。

    反正都是要离开的,可是阮三月一想到前几天白幽衣不解带,日夜照顾,这件事情也不得管一管!

    良久,阮三月这才淡淡道:“收拾一下,出去!”

    芍药不明所以,还是拿着十三骨节紫竹伞。

    转过身,就看见阮三月已经换上一身鹅黄烟罗撒花衣衫,退去了原本清淡素静,现下鹅黄色倒是显得华丽亮眼了。

    芍药看着愣了愣,阮三月却也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向外走去。

    无声细雨,如线丝在空中辗转摇曳,即便是有逶迤长廊避雨,那雨还是飘落在衣衫上。

    芍药小心翼翼地用伞挡住雨水,时不时偷偷看一眼阮三月的脸色。

    清冷的声音响起,是从阮三月口中而来:“你光我打伞,自己可是淋湿了。”

    芍药心中波动,可是却卑微道:“奴婢,只不过是奴婢,那比得过主子娇贵!”

    阮三月听得叹息一声,观念不同,说太多也是惘然,到是更让芍药诚惶诚恐了,索性,阮三月闭口不谈了。

    由芍药指路,七拐八拐的,阮三月跟着到了管事妈妈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