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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毛

      夕阳西下,正是最美黄昏时。

  “婶娘找我何事?”突然,一个壮年男子的声音打破了黄昏的宁静,宛若一声惊雷平地而起。

  只见一人龙行虎步般走入一个布置别致的院落内。其人身形高大、仪表堂堂,若不是总黑着一张脸,倒也是能让人赞叹一句好样貌了!

  石桌上,一只刚刚睡醒正伸着懒腰的橘黄色小奶猫被这个动静吓了一跳,不由得弓起了身子,炸开了浑身还不甚茂密的毛发,对闯入者呜呜地低吼起来。

  来人见状,恶狠狠地瞪了那猫咪一眼,冷哼道:“看来我在这儿并不受欢迎啊!”

  “以前那只老猫死了,我重新领养了一只,这只还没见过你呢。”被唤做婶娘的老妇人一边将那只炸了毛的小猫伶了起来抱入了怀中,一边随意地说道。“你来长安有一个月了吧?”

  男子把头扭到了一旁,盯着地面沉默不语。

  “阿瓒……”老妇人轻叹了口气,“过两日我便要搬去邺城了。”

  男子闻言一愣,这才抬头看向眼前人,许久,涩然笑道:“是了,冀州新附,正该婶娘前去坐镇。”

  “长安这边……”

  未等老妇人说完,男子却冷笑一声打断了她:“婶娘放心,我这虽说挂了个卫尉的名头,可长安精锐却尽在那钟繇手上,这便是再忤逆荒悖,怕也是干不了什么的!”

  “那可未必。卫尉固然兵少,但你公孙伯圭可是带着五千骑兵就敢去冲击袁绍大本营的人,又怎会干不了什么呢?”老妇人不疾不徐,随手挠着怀中焦躁不安的小猫的下巴。

  是了,这两人便是刚刚新鲜出炉的卫尉公孙瓒,以及他大名鼎鼎的婶娘公孙大娘了。

  “那婶娘待如何?”听到对方谈起自己的得意一战,公孙瓒不由得微微昂起了脑袋,“不若就直接在这儿把侄儿杀了,事后只需说是我对您不敬,想来族里上下绝不会有半分异议的。若是不想担上这杀侄的名声,那就随便让我出点什么意外,比方说喝酒后骑马摔死了,不也很简单?”

  公孙大娘停下了手头的动作,抬头目视公孙瓒许久,却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那次……果然是你动的手吗?”

  “动手?”公孙瓒一时有些茫然,继而却是失笑出声,“是啊!谁不知我公孙瓒是怎样的人?谁要辱我,我必杀他,纵使是老师的儿子也不例外!婶娘说是我做的,那必然就是我做的了!”

  “你怕是忘了。那是三十多年前吧,那时候安利号刚刚把生意发展到塞外,却是少不得跟那些胡人部落打交道。还记得有一次,一个大部落头人家甚受宠爱的公子酒喝多了,又仗着自家部落富足,甚是有些恣意,不仅胡话连篇,举动也有些不规矩……怎料,回去路上就不慎摔下马背死了。”公孙大娘没有接腔,却突兀地讲起了一件往事,“那次可是惹了不少风波。我安利号喝酒之后不得骑马的规矩,也是从那个时候立下的呢。”

  听公孙大娘提起这事,公孙瓒的气势不由地为之一滞。他轻叹一口气道:“这么久远的事情,婶娘还提它做什么……”

  “老咯,现在都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你婶娘也只能说说'当年勇'咯。”公孙大娘抚摸着怀中逐渐安静下来的小猫,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