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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还不够

    姜清辞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青阳书院的客房。

    然后她一下子对上了那双潋滟的眸子。

    “师父。”她笑嘻嘻看着眼前男人,“你一直在这里守着我吗?”

    沈稷耳尖一红,轻轻点了点头。

    他还是不太习惯以真实的样子,在乖徒面前说话。

    万一小徒弟不喜欢他现在这张脸怎么办?

    若是以前,他还可以安慰自己,乖徒不喜欢他老头的模样。

    但现在沈稷都没有合适的借口安慰自己。

    而且,乖徒这么好,身边也总是有层出不穷的男人围在她身边。

    先是宫舜,再是桑原,现在又来了个季世子……

    好像群群嗡嗡乱叫的害虫。

    “师父。”姜清辞清软的声音将沈稷的纷乱思绪拉了回来。

    “师父他们找到那个幕后黑手了吗?”

    沈稷摇头,“纪阁老已经回禀了朝廷,也已经调查到了姬妙音先前所在之处。”

    “但,她消失了。”

    “消失?”姜清辞疑惑。

    “是,据说她同尘清仙尊一起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姜清辞垂眸思索,她与尘清接触不多,难不成尘清也与此事有关?

    她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当时我并没有去追那人,师父不会怪我吧?”

    沈稷摇头,指尖不自觉轻轻触上女孩脸颊,“不会,当时情况保全自身才是上上之策。”

    他早知那幕后黑手是个实力莫测的老怪物,否则怎么会知道文渊阁封印的穷奇?

    又如何得知文渊阁的控制之法?

    连化神期的纪阁老都不一定有把握制敌取胜。

    何况乖徒?

    而且,乖徒当时的所作所为,已经仁至义尽。

    让他的乖徒为这群人送命?

    想都别想。

    他沈稷第一个不答应。

    天下苍生,所有人的性命加起来,都不如一个姜清辞。

    她是他掌中至宝,小心翼翼,不忍其受一丝一毫伤害。

    沈稷指尖划过眼前少女鬓边碎发,颜色认真道:“没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姜清辞笑着眨眨眼,“我知道师父在想什么。在我眼里这些人的性命也远不及你们的安危。”

    “但是。”她继续说道:“也因为如此,我不能看他伤害师父之后,还能继续得偿所愿,活得快活。”

    “所以,我悄悄给他吃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姜清辞笑得灵动又狡黠。

    “臭豆腐。”

    二人异口同声。

    然后沈稷也跟着展颜而笑。

    他的眸子本来就很美,现在笑起来犹如林间的湖水,波光潋滟,仿佛揉碎了一整个春光。

    姜清辞一时看得愣神。

    这不比尘清那张冰块脸好看太多?

    同样是干净流畅的下颌线。

    尘清就像是冰雪铸成的雕塑。

    而师父的下颌,向是文人墨客用缱绻又饱含深情的笔触,将整个大好河山柔和细致的勾勒而出。

    是美得如同仙境般的水墨画。

    “师父真好看。”她不自觉脱口而出。

    然后便见自家师父从耳朵红到脖根。

    仔细回想起来,师父说他刚年及弱冠?

    才二十岁?

    这样想想,姜清辞颇有一种自己马上就要老牛吃嫩草的感觉。

    她黝黑眸子盯着面前这根通透的小翠草,“师父现在的真身是幽冥草吧?”

    见沈稷不知所以。

    姜清辞眼睛眯了眯,“师父知我向来好口腹之欲,可来到这个世界,我连幽冥草的味道都没尝过,岂不是遗憾?”

    “不如师父……”

    “告诉我?”

    她从不在师父面前掩饰自己内心的欲望,如今看向对方的眸光也如第二次见面时那样炙热。

    不同的是,这次——

    她没受七情影响。

    “师父是皇帝,三宫六院……”她凑到男人耳边低声耳语,一字一句,斯条慢理,又带了些嗔怨,“可别告诉我,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沈稷早已心如擂鼓,他如何听不懂乖徒在说什么?

    虽然他刚坐上皇位,三宫六院空空如也。但从小在那样的环境长大,耳濡目染,说他不通男女之事,那是假的。

    他欣喜乖徒的赤诚,亦心喜小徒弟对他的感情如自己那般明净热烈。

    乖徒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牵动着他的心神,拉扯着他的神经。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明媚却又妖娆的姑娘,突然有一些明白史书中那些沉迷美色的昏君之想了。

    如果乖徒想要,所有江山他都愿意赠予她掌中。

    什么帝王心,霸王业。

    通通不及乖徒展颜一笑。

    他喉头动了动,唇间却猝不及防的被送来轻轻一吻。

    乖徒身上独有的甜香沁入鼻端,却远远不及唇上的甜。

    一如他无数次午夜梦回那般,少女青涩而又柔软的吻就这样落了下来。

    再醒神,就见乖徒两颊已一片绯红。

    “幽冥草,原来是甜的啊。”

    她眨眼,这样说。

    沈稷张了张唇。

    这算是……

    盖章了吧?

    可还远远不够。

    他是昏君,自是贪婪。

    他想要的更多。

    沈稷素日清澈的眸子突然变得幽深暗默,是只有父王才见过的样子。

    当时,在群臣反对时,他也是这样撕开一切伪装,对父皇说,他想要这皇位。

    在那之后,父皇便力排众议,将皇位交给了他。

    父皇说:“王可以昏碌,可以无能。但王想要的东西,穷尽一切都要得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