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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牵挂

    那月亮虽看着近,但伸出手才知道还是触不可及,乔洛夏缓缓收回了手。

    “虽看着就在眼前,但怎么都是摘不到的。”她轻叹一声。

    姜傲不以为然地说:“天边的月亮确实摘不到,所以要把握好能握在手里的东西。”

    说这话时,姜傲正握着她的手。

    但乔洛夏并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意思,想起上辈子,她本是乔国尊贵的大公主,但姜国一纸信札,就让她失去了一切。

    本以为抓住了姜傲,但也不知他对自己能有几分真心,最后才发现,他其实全然不顾她的感受,还让她失去了最后拥有的自由。

    她怅然道:“能握在手里又能如何呢,又不可能抓一辈子。看似拥有的东西,也许转瞬就消失了,或是根本不曾真的拥有过。”

    姜傲以为她说的还是月亮,心里盘算着,以后想法子给她弄个看得见摸得着的月亮。

    说完这话,乔洛夏觉得自己有些煞风景,本来是登高赏月的风雅畅快之事,气氛却被她弄得有些沉重。

    乔洛夏话锋一转,笑了笑说:“下次我们来看满月吧。”

    姜傲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垂眸向下看去,乔洛夏随着他的眼神也低下头。

    从这个方向看去,刚好可以望见整个禔都。街上寂静无人,万家灯火辉煌,景色壮美绝伦,与夜空的月景不相上下。

    再过几年,这禔都就要为姜傲所有,他不仅能在这高楼俯瞰禔都,还可以站在姜王宫的露台,接受朝臣万民的叩拜。

    而前一世,她也曾被迫穿戴凤冠霞帔,与他并肩而立。这辈子,只怕这些会离自己远去。

    也许完成了心愿,让姜傲守住乔国安宁,她就会回乔国去陪在弟妹身边,孑然度过余生。

    瑟瑟秋风吹来,冷得乔洛夏从前世的记忆中抽离,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姜傲侧头看向她,悄无声息地脱下外袍,披在她身后。

    两日后,姜王宫中。

    冀州今年一直大旱,到了秋收时,几乎是颗粒无收,民不聊生。

    先前夏季大旱时,姜王就发过一笔赈灾款,可发下去的赈灾钱款都不知到了谁的手中。

    除此之外,秋收之时,运到冀郡的赈灾粮本是无偿发放给军民,可到了官员手中,就变成了高价售卖。

    冀郡百姓今年都没有收成,手头一点钱款都拿不出,军饷也发不下来,持续了半月,就引起了军民暴动。

    驻守冀州的士兵带头去官府抢钱粮,百姓也趁乱加入。冀郡的官员把□□的军民全部抓了关入狱中,可根本关不完,狱中人满为患,酷热之下又爆发了疫病。

    冀郡官员没办法,居然一把火把狱中染了疾的囚犯全部拖去荒郊野岭烧死了。

    状子好不容易告到了禔都,姜王才知道事态竟严重至此,早朝之上勃然大怒,派人前去冀州彻查。

    可派谁去做此事,朝臣争执不下。

    监察贪腐之事本因归御史大夫负责,但又涉及军民□□,舒太尉自请,亲自前去冀郡赈灾。

    太尉舒崇山前几日就收到了消息,一直在府中和幕僚商量此事。舒家近来被打压得严重,现在除了舒崇山手中的军务之权再无其他。

    且他手中的军权也被姜王分散了许多,现在甚至可以说是空有个官职而无实权。

    幕僚一致认为,近来无战事可以立功受赏,若是能在赈灾之事上立下功劳,也兴许能让姜王重新重用舒家。

    舒太尉在朝堂上说完自请去冀郡赈灾的话,马上有人在一旁附和,认为灾情已经引发了军中的□□,能前去处理好此事之人非太尉大人莫属。

    姜王思索了片刻,决定可以把这差事交给他做,便应了下来。

    次日,舒崇山就领兵前往冀郡,决定先平乱,再赈灾。

    当日下午,姜傲就在卓记药铺的后院听到了消息。如他所愿,舒崇山已经动身前往了冀郡。

    在禔都动手风险太大,现在,他也可以准备去冀郡,解决最后的麻烦了。

    可转念一想,这才第四日,那废物奚庭还要在公主府里住三日,真是麻烦。

    他实在放心不下,想想那舒崇山也至少要在冀郡停留好几日,那便三日后等废物出发回乔国,他再动身吧。

    姜傲在药铺中取了些上好的伤药和祛疤药,回了公主府。

    好巧不巧,刚走到偏殿,又看到乔洛夏刚从奚庭住的偏殿出来。

    他手提着药,径直走到偏殿门口等她。

    乔洛夏正在关门,不知道她脑中在想什么,低着头就向前走,直直撞进了姜傲的怀里,头直发昏。

    她闻到一阵药草香气,揉着脑袋抬眼看去,额头蹭到姜傲的下颌。

    姜傲一把扶住她,盯着她的额角,嗤道:“想什么呢,都不看路?”

    乔洛夏退后了两步,心道,还不是刚才奚庭又问起她和姜傲的事,她没法解释。

    但不能给姜傲这么说,否则以姜傲的小气性子,肯定得盘算着怎么杀了奚庭永绝后患。

    她看向姜傲,轻声说:“你怎么这几日这么有空,日日都回府里。”

    姜傲扫了一眼偏殿的方向。还能因为什么?

    两人一同回了寝屋,坐在榻上,姜傲帮她换药。

    伤口本就不深,四日过去,已经好了大半。他仔细地洒上新的药粉,“还疼吗?”

    乔洛夏摇摇头。

    换完药,姜傲盯着她看了许久,缓缓说:“我过几日要出趟远门。”

    乔洛夏抬眼,脱口而出:“去哪,要去几日,可有危险?”

    姜傲唇角动了动,敛住了笑意,“大约十日。”

    许是几天后就要短暂分别一段时间,姜傲一直陪乔洛夏在寝屋中待到了深夜。

    乔洛夏倚在榻上打了个哈欠,姜傲起身去案上续了一盏蜡烛,“睡吧,不早了。”

    可她心中居然也有些不舍,一连几月,隔不了几天就能见到的人,这次要消失半个月。

    她下意识地叫住了他,“姜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