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袁士元从早上起床之后脑子就一直昏昏沉沉的。甚至大早上就对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岔路发了半天的呆，要不是中途遇到了同学拉着她一起走，怕是今天早课她就要迟到了。

  “比赛怎么样？”路上同学问。

  “挺好的，人工识云赢了。”袁士元答，“短期看我们应该不会失业了。”

  “我问的是你啊，”同学笑，“坐车坐傻了吗？”

  “我啊，”袁士元也笑，“事实证明就是个废物点心。”

  同学一脸不可置信：“少来！别谦虚了。”

  当两人快走到教学楼的时候，袁士元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袁士元点开屏幕，是动力气象学老师在群里发布了期中考试成绩。袁士元将成绩图片打开放大，划到自己名字的位置，鲜红的笔迹明晃晃地显示着她很低的分数，49分。

  袁士元轻笑：“你瞧，我没骗你啊，这次期中我只考了49。”

  同学没有接茬，只是在袁士元背后拍了拍：“总有些东西是我们不擅长的，强求不来。”

  **

  都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袁士元从此就对同学的这句话上了心。走路、闲聊、吃饭……反正一切脑子可以短暂休息的空档，袁士元都会将这句话在脑子里过一遍。可每过一遍，往往旧的问题还没解决，新的问题就出现了。

  袁士元苦笑，她就应该去当一个哲学家，只提出问题的哲学家。或者像费马一样，做一个只提出猜想让后人论证的人。

  可惜这种非客观的题目，答案只有她本人自己给出才最真实可靠。

  只是到底什么才是她擅长的呢？

  袁士元陷入了沉思。

  ***

  学校的微信官微助理团指导老师在群里通知下午开选题会，袁士元便提早和舍友们说好，晚上不和她们吃饭，自己一个人在空旷无人的教室静坐了十分钟后，下楼去了开会的教室。

  开会的地方也同样空旷，硕大的教室只有袁士元一个人。袁士元盯着窗外泛着金边的落日余晖，想起前几天也是在这样的落日下，在雄安比赛会场里她迎着阳光看到的天空。比如今看到的，要透亮许多。

  这样好的阳光，就该是万里无云才最恰到好处。袁士元这般想着低下头，百无聊赖的翻开了手机相册，入目所及就是比赛会场赛人高的芒草。

  芒草似乎总是毛毛躁躁的，可却总是成片出现。第一次见觉得毛躁，可若见哪一个都如此，人们似乎也就见怪不怪了，甚至反而会觉得这样挺好本该如此。

  “芒草啊，时雨及芒种，四野皆插秧。”李云清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袁士元的旁边。

  袁士元先是一惊，随后苦笑道：“刚过立冬，这会儿就别提节气了吧。”

  “怎么，不发节气你有更好的选题吗？”李云清说着嘴角露出一抹调侃的笑意，“我看你这次去参加比赛这个选题就不错哎。”

  “求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饶过我吧，”袁士元哀嚎，“我这还没怎么样呢，倘若是推文再被任课老师刷到，我就等着被群嘲吧。”

  “怎么说，准备比赛忘了准备期中考试了？”

  “差不多吧，主要是期中考试时间和比赛报到时间冲突了。虽然最后有和主办方协商把报到时间推迟到第二天早上，但算上路上的时间，期中考试提前半个小时，没答完我就提前交卷了。考的分多低我心里有数，不过这会儿要是发这种选题被我们老师看到，就等着被他嘲笑吧。”

  “那你猜到你们老师会怎么说你了吗？”

  袁士元撑头想了想：“大概就是，该，让你临时抱佛脚。”

  “谁临时抱佛脚啊？”指导老师严常铭从教室门口走了进来，“期中考试这会儿就考完了？”

  “是。”袁士元和李云清都点头应道。

  “怎么样，考的还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