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三章谢姬

    太一历三零九五年十一月十二日，木元界，深夜。画布金池，岸边的一座小亭子内，归海龙道：“请再等等，而且，您这个等阶应该也不需要睡眠。”百里之言斜着眼道：“第一条鱼，你说有色无味，放生了。第二条，你说有味但危，又扔了。第三条......额，好像还没有第三条。”归海鱼道：“那两条一条是金鱼，一条是鲫鱼，而且都不是完全自己跃上来的！你动了手脚......”百里之言笑嘻嘻道：“这种钓鱼方法太无趣了，我不是想快点让你们吃到鱼么？”归海龙道：“其实，刚才百里先生的小动作并无大碍，那两条月跳的高度已经很接近了。”百里之言道：“明明是你看鱼不对，故意调高了线高！”

    归海龙微笑道：“龙门钓识别鱼的种类，可能是我父亲特别喜欢吃只有一根独刺的独龙鱼。”百里之言道：“又不让干涉，等到明天早上都不一定等得到。随你们吧，反正我明早就走了，省的在这里被你俩看着了。”归海兄妹相视无语，归海龙道：“百里先生您误会了，我是真心诚意的请您钓鱼的......”这说话的语气也不是很足，百里之言也就作罢了，在亭子里看着谢姬送她的图册。归海龙道：“其实，独孤同学都知道，你刚给谢姬出卖他的信息，谢姬立马就跟独孤寂寞去求证了。”百里之言猛然抬眼道：“啊.......这个花痴！不能再骗她了，不然得罪了寂寞同学可不好。”归海鱼道：“哈哈，你不知道吧，其实我喝哥哥是来替换独孤同学的公务的。”

    百里之言道：“所以？”归海龙道：“所以，他特意嘱咐我俩照看你，正好你被限制出行。”百里之言思索了一下道：“是因为我姐姐‘百里芝’？”归海兄妹点点头，归海龙道：“你姐姐从‘海里’出来了，而且没有被吃掉......”话至此戛然而止，而且一条体型优美的独龙鱼跃出水面落入网中。光线下方的鱼群还一直不停的穿梭在河水中光线的光影之中，一直在打碎水中的曲线。归海鱼喊道：“上来了，上来了，今天运气真不错，这次可以尝尝了。”归海鱼收了渔网，撤了龙门钓，河面上的光线也随即消失了，她把鱼网交给归海龙，归海龙道：“清水准备好了么？”归海龙道：“在这呢。”说着，端过来一盆清水。

    归海龙对百里之言道：“您会杀鱼么？”百里之言道：“不会，一不小心就烤没了。”归海龙转念间穿了一层外套，手上也是。他扣住大鱼的鳃，把鱼从网兜里拎出来放在预先准备好的案板上对百里之言道：“百里先生读过‘我有三宝，一曰慈’”说着归海龙手里出现刀子利索的将鱼周身的鳞片都刮下来了，此时的鱼在不停的张着嘴。百里之言道：“看你这手法，哪有‘慈’?”归海龙微笑着道：“二曰简。”说着，刀子变剪刀，没几下把鱼的鳍和鱼尾给剪掉了，剪刀开膛破肚，熟练的掏出内脏和苦胆。百里之言道：“不是说吃鱼一般不剪掉尾巴么？”归海龙微微抬头道：“三曰不敢为天下先！好了，鱼儿，把清水拿来多洗几遍，上锅.....”

    归海鱼把哥哥清理干净的鱼放进蒸锅，放好各种辅料，设定好时间后，就乖巧的又坐回到茶几旁边了。这是归海龙已经换去了外套，将刚才杀鱼剩下的一并扔进了河水里，微微的夜光下，能看到一些不小的鱼把那些东西拖入水下面去了。归海龙和百里之言从岸边回来在茶几旁做好，各自喝着饮料，只是归海龙喝的是自带的能食用的液体食物，百里之言喝的依旧是自己泡的茶水。百里之言道：“吃鱼没有那么麻烦吧？”归海龙道：“当然了。我亲自动手，是显示诚意。”百里之言道：“不敢为天下先，是先后的先还是鲜美的鲜？”归海龙微笑道：“我认为都一样，看百里先生怎么抉择了。这就是我父亲以前带着我俩在蓝河边上教给我的......”

    归海鱼道：“我也会，我也会，只是我哥不想让我做这些粗活。”现在轮到归海龙和百里之言相视而笑了，归海鱼一时没有摸清楚原因。鱼出锅的时间到了，归海鱼过去端鱼，百里之言道：“归海，归海，这应该不是你家的姓氏吧？”归海龙道：“百里也不是你家的姓氏。父亲告诫我当知‘归海’。”百里之言道：“有机会见到您父亲么？有些事情想当面请教一下。”归海龙道：“这个就不必了，我父亲归海一川跟您一样，以前不知道收敛，很少隐藏。您现在七八岁的外表，也不隐藏成熟的心智。有些时候就像那条鱼一样为了探索未知，它成功离开了它本来的世界......然后......”归海鱼正好把鱼放在茶几中央，打断了二人谈话。

    三人正在用筷子品尝着鱼，百里之言道：“本来以为越过龙门就可以化龙，没想到变成了盘中餐。”归海鱼笑道：“我爹说，这种鱼既聪明，肉又好吃，万中无一。”百里之言也微笑道：“是啊，光线在河里的倒影不知迷惑了多少独龙鱼，这条是独特的，它看破了幻象......难道......”归海龙道：“万物皆有灵，鱼眼中有自己的世界，我们眼中也有自己的世界。”归海鱼道：“别像爹那样喋喋不休的说教，老说什么要记得回家什么的......”百里之言道：“原来跟我想的一样，我也想回家。暂时找不到到路而已，如果龙门有路......我也想试试。”归海龙摇摇头没有继续说话，归海鱼道：“你说什么呢？龙门就是一根线吧......”

    池畔归来，百里之言跟他们兄妹道了谢，就回屋休息了。一边，看书一边想事情，鲤鱼跃龙门的解释怎么会变成这样？自己能离开这个世界吗？或者说离开的时候还是自己么？虽然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不是穿越，当然，只能以后在探讨了。正当百里之言一边看书一边思考打瞌睡的时候，谢姬摇曳的身姿出现在他屋内道：“百里先生看书睡觉的传闻看来是真的。”百里之言看着眼前花容月貌的女子，跟人类无二，而且可以与人类繁殖。百里之言道：“谢姬姐姐有什么事情？”谢姬道：“不请我喝喝茶什么的？”百里之言道：“姐姐请坐吧。这个不知道您能不能喝。”说着给她倒了一杯‘毒茶’。

    谢姬端起来就喝下去了道：“你知道的，这里面的物质，对我是没有影响的。”百里之言道：“恐怕也是一点滋味都没有。”谢姬眯着眼感受了一下道：“不知道‘滋味’是什么。”百里之言微笑道：“不说这个了，我问您个问题。”谢姬道：“请问。”百里之言道：“我想知道，你们这一族第一个觉醒智慧的个体后来怎么了？”谢姬道：“觉醒的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而是一个小群体，大概是不到三百人吧。这些人贡献了自己的躯体。”百里之言道：“这里的‘贡献’是指用来做研究了么？”谢姬道：“是的，那时候，我们族人的寿命还受到很大限制，不解剖研究他们的机理，找到进化的钥匙，我的先族是打不开通向这里的大门的。”

    百里之言道：“好吧，我了解了。谢谢！还有为什么对我那么坦诚？我想你们也是会隐瞒一些事情的吧？”谢姬道：“我们是会隐瞒一些事情，但是往事一般不刻意隐瞒。毕竟我们的道德观跟你们的还有一些差异，先祖认为只解剖一个觉醒个体，估计形成不了差异性，族群很难延续，所以那一代，除了一个新生代其他的先驱者都消失了。”百里之言道：“我有什么特殊的是么？”谢姬道：“......我认为，你跟我的组人跟接近，有些事情，还需要你自己去发现。你跟他们不同。”百里之言微笑道：“好吧，那姐姐还想知道独孤寂寞的什么事情呢？我很少跟他接触，一开始告诉您的一些事情，很多都是我瞎编的。”

    谢姬微笑道：“本来，我还想再让你编一个呢，说透了，我就不好继续下去了。”百里之言惊讶道：“原来，你是想拿我当找跟独孤寂寞沟通的借口，本来就不在乎消息是真是假。哈哈”谢姬道：“也不全是，比如你有个姐姐，我就很在乎！”说着她一脸认真的看着百里之言，百里之言有些不自在道：“额......我应该是有一个姐姐叫‘百里芝’，不过我还没见过真人，说过的话，还没跟你说的多，这个我不瞎说。”谢姬眯着眼道：“没事，没事。我是想说，你想去中州舰队去么？那里有很多强者，而且，还有很好玩的战术战机。”百里之言道：“可我只想去下界看风景，而且我听说中州下界也有好玩的......的吧”谢姬严肃的表情让百里之言欲言又止。

    谢姬一会儿后猛然表情一变，一脸可爱道：“好吧，也不能把你这把你当小孩子看待。”百里之言弄不清楚情况也没再多言只是将谢姬小时候的结构图册又退还给她了，理由是：太过高深，难以看懂。临走，谢姬告诉百里之言，有一个叫‘木俊’的飞梭明天早上到，还有百里之言的放行通知已经下下来了，明天百里之言就可以不受这里的限制了。只是，百里之言不知道的是，他的木元世界之行被其他世界的人知道后，其他四界已经对内发出通知：不限制百里先生来访。返回天机枢纽的谢姬看着手里半截通知，冷笑道：“他们还想限制百里先生的离去是么？”跟在她身后的女子道：“有观察能力的未成年人，是不被限制的。其他四界也只是看我们的态度。”

    到了谢姬的办公处，谢姬道：“放行，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女子道：“那咱们的态度就是这样么？”谢姬敲了敲脑壳想了一下道：“独立技术中心那边对甬道摸清楚了没有？”女子道：“没有......但是已经可以对甬道产生扰动了。”谢姬道：“多大的扰动？”女子道：“影响能量流动。”谢姬道：“那就让他们尝试去扰动甬道，想办法把这几天通过甬道的人困的更久一点，最好是一个月。”女子道：“一个月很难办到，现在只能尝试，最多也就是十天左右吧。”谢姬道：“那也行。还有，今天他们三人只是抓了一条鱼？”女子道：“归海家的人戒备很严，只能看到图像，听到声音，不能分析谈话内容。”谢姬沉思了一会儿道：“先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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