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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睡着了

    桑诺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将东西放回后备箱,才坐进车里。

    “我对你真是越来越好奇了,”大壮在外面嘟囔了一句。

    桑诺这次连眼神都没给他,直接关上了车门。

    紧绷了一天一夜的神经在接触到柔软的车座时,猛一下放松下来,舒服得她再次瞬间困了。

    “这一路最幸运的莫过于遇到桑诺,”林煜抱着衣服坐进来。

    “确实,”前排充当司机的袁渊跟着应声。

    曲烟没说话,但视线一直停在桑诺身上。

    “我也很幸运遇到你们。”

    桑诺被逐渐升高的太阳照的只想闭眼睡一觉,本来不想张嘴说话,听着他们突然的彩虹屁,还是很礼貌且官方的回夸了一句。

    “哎,要是咱们真的能回去,”林煜说,“有事儿你说话,我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

    “哦,”桑诺懒懒应了一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回去是指回到原来的世界当中。

    她现在没时间去在意是不是真的能回去这个问题,一天没吃东西加上剧烈运动,她没直接晕过去都是靠毅力在支撑。

    “我说的是真的,”林煜大概是发现了她敷衍的态度,又小声强调了一句。

    “要是真的能回去,”袁渊跟着说,“你们要是想吃什么水果就给我打电话,别的不敢保证,管够。”

    “那是不是也得让你们尝尝我的手抓饼手艺了……”

    桑诺的脑子里已经成了一团浆糊,迷迷糊糊。

    耳边还是四人组絮絮叨叨的聊天声。

    “这个位置是有什么魔力么,”大壮看着闭眼不说话的桑诺,“他怎么只要一上车就睡?”

    “太累了吧,”林煜说,“毕竟昨天就他体力消耗最大。”

    “我真的没见过这么能打的,”大壮叹了一声,“跟演电影一样,酷到没边儿。”

    “也是最帅的,”林煜说,“我以前真没这么近距离看过帅哥,脸是真的小,眼睛还这么大,眼睫毛还这么长……”

    小么?

    大么?

    长么?

    桑诺脑子已经不能正常思考他们在说什么。

    她本来还想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再将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再往里塞一塞,结果这几个词儿在她耳边飘了一圈儿,就直接随着她越来越平缓的呼吸钻进了梦里。

    屏幕外。

    天亮刚亮,赵天一果然就跑疗养院来了。

    不过这次好歹是洗漱完过来的。

    邵罗正皱着眉给纪庭深重新包扎伤口,他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放在一旁的绷带,绷带上全是干涸的血迹。

    “这是?”赵天一皱着眉头凑近。

    “不小心把伤口弄裂了,”纪庭深靠在床头,视线在他身上瞥了一眼,“你要是敢哭,就回去哭。”

    赵天一的话被他这么一句堵的,差点儿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盯着邵罗包扎的手,“你才别哭,怎么弄裂的?”

    “伤还没好就又是洗澡又是走路的,”邵罗语气不怎么好,“不裂才奇怪。”

    纪庭深扭头看了他一眼,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看什么看,”赵天一拉着脸,“邵医生就是我专门请来照顾你的,你的所有情况他都该让我这个病人家属知道。”

    病人家属?

    纪庭深啧了一声,阖眼躺着,没有再说什么。

    “熬夜,不遵医嘱休息,现在又把脚弄成这样,”赵天一的表情很不好,“你是真不想出院了是不是?”

    确实挺不想出的。

    这里真的挺好的。

    但赵天一突然说这么一句话就不怎么对了。

    纪庭深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赵天一没继续说,等邵罗收拾完出去了,才拖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床边。

    “怎么了?”纪庭深看着他。

    “还不是你那个在国外逍遥的亲爹,”赵天一对纪怀泽不是一星半点的厌恶,即便是在纪庭深面前也从来没有掩饰过,“最近又在暗地里使绊子。”

    纪庭深没说话,随手碰了一下床头柜上花瓶里的花。

    “要我说,你当初下手还是太轻了,”赵天一冷笑了一声,“要是我,我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

    “放过他?”纪庭深指尖一顿,一片新鲜的花瓣就到了他掌心,“我可从来没想过会放过他。”

    这下换赵天一不说话了。

    一场暴雨过后的天气好得不像话,蓝天,白云,阳光平铺在被褥上,纪庭深此时的表情却没那么美好。

    赵天一看着他将手缓缓握起来,红色的花瓣在他发白的指尖染出一抹淡淡的红。

    “只是没到时间罢了,”纪庭深眸色深了深,唇角又慢慢扯了个笑。

    他长得好看,笑起来更好看。

    但此时赵天一只觉得背后突然覆上一层冷汗,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洪水般就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那天的天气也很不错。

    阳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聒噪不已的蝉鸣。

    他站在满屋子玫瑰花的玻璃房外,看着身穿漂亮裙子的女人拿着尖刀一刀一刀往自己身上扎,鲜血从刀口流出来染红了玫瑰花的叶子,也染红了她身边孩子的衣服,那时她是怎么笑的?

    好像就是纪庭深现在这样。

    一种同归于尽。

    倾尽全力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