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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我没理他,朝京辞笑道:“好棒,崽崽把这个弹熟练,我们下次再学一首新的好不好?”

    京辞碧眸弯弯,起身朝哒哒哒我走来,张开小胳膊抱了抱我。

    我顺顺他金色的发顶,又夸道:“我家京辞最聪明了。”

    李琢延欲言又止,终于看不下去了,说:“陈小七,你太娇养了,男孩子哪有这么大还粘着姑母的?”

    我反驳:“京辞只是在家才粘我一会儿,你有什么意见?”

    他面无表情,指尖划过那根马尾琴弦:“晚上吃什么?”

    “请你下馆子,走啊?”

    李琢延也不客气:“走呗。”

    我选了家西域人开的烤羊店,传说他家的脆皮烤猪是岐州一绝。

    犒劳好了李琢延,我终于还了熬夜炸荷花的人情。

    菜是我点的,单是我结的,小二本来站在李琢延旁边等着收钱,见金主是我,立马用瞧小白脸的眼神瞧了李琢延一眼。

    李大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干脆撇着头打量吊顶的灯笼,眼不见为净。

    我还记得与京辞的承诺,如今吃的饱饱,遛弯消食的时候便开始选起了陀螺。

    之前也有给京辞买过九连环和鲁班锁,他解开之后就没什么兴趣了,最近戳了几天的弹弓,估计也玩腻了。

    买陀螺的小贩朝我们三人推销一款炫彩陀螺,广告词说的天花乱坠。

    京辞的视线落在一个玄色花纹的陀螺上,我看了眼价格,这小祖宗看上了一只最贵的陀螺王。

    “哟!小少爷好眼光!”商贩凑近京辞口若悬河地介绍起来:“这只黑旋风出自老工匠李梓之手,那是转的又快有稳,您看这低调奢华有内涵的花纹,就像暗夜的王一样……”

    我见他绿眸滢滢,甚是喜欢,便买了下来,爽快地给钱。

    可我把陀螺放进他小手掌时,他的绿眸又不似刚刚那样洋溢着欢喜,微微暗淡起来。

    我同他说:“京辞啊,物因人而贵,就算我今日给你买了个金陀螺,你技不如人,在别人严重,那金陀螺也不如几块余料做的木陀螺。”

    京辞点点头,握紧陀螺,忏悔一般开口:“太贵了。”

    “奖励京辞那晚熬夜陪我做点心,这是你用劳动换来的。”我合拢他的小手,“而且我养得起你,放心好啦。”

    李琢延突然插了句:“我呢?我也熬夜了。”

    我扭头:“不是请你吃肉了吗?”

    “这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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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匆匆,转眼已至中秋前夕,舞台亟待开启。

    我来的很早,抄着胭脂盒子给姐妹们上装,大家第一次参加这么正式又盛大的演出,一个个的捂着心口,跟我说紧张地喘不上气来。

    我边和她们调笑,边鼓励几句。

    团子也有大事业要搞,前日我与他一起按古籍上的记载还原了一个简单的风筒装置,他最近便迷上了那本机关秘籍,天天拿着小木块摆弄来摆弄去。

    下面终于轮到老板娘兼花魁了,我唤阿朵过来时,她还在练习我教她的舞步,一路跳着过来找我,终于挽着花指在我面前坐好。

    我捏捏她肩膀:“不错呀阿朵,倒着也能跳出来?”

    “你就会调笑我!”她正了神色凑过来任我描来描去,“咱们这是西域风格,突然学中原弄这些,会不会驴唇不对马嘴?”

    “你放心,西域舞蹈不会切掉,只是中秋受众多是汉人,你要想他们欣赏西域舞蹈,就让他们先看见你。”淡扫羽眉,轻点朱唇,用指腹沾了丁点胭脂晕染在眼尾,又给她挽了个汉家少女的发髻。

    “这次名号响不响,可就靠你了。”阿朵感叹。

    “名声有多响?”我问的是古兰朵的宣传效果。

    她吹吹豆蔻指甲,朝我妖媚一笑:“我好歹也在岐州混了七年,我办事你放心,今晚在座的,不是权贵,就是权贵的儿子。”

    美人潋滟,我被晃了眼睛,古兰朵顺势捏着我的脸颊,两手轻轻晃了晃,我的脑袋也跟着拨浪鼓一样摇了摇,“阿蘅长得这么乖,跟小奶猫一样,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奸商啊?”

    我吃力笑笑,口齿不清地道谢:“我只是聪明罢了。”

    赛雅公主躲在幕后朝我挥挥手,我亦招手回应。

    一切准备就绪,我抱着我的琵琶安稳坐下。

    灯灭,灯燃。

    巨大的幕布缓缓拉开,我轻轻摇指拨弦,琉璃色的音符散落半盏流年的这方小天地当中。

    琴声急促起来,胡琴横笛也尽数鸣奏,一时间金戈铁马,气吞山河。

    幕布是泼墨的千钧万马,扮男装的婀松一声武装铠甲,眉眼俊秀,英气十足,西域人轮廓深,公子的俊俏之中多了分精致。

    她的舞刚强有力,每一个动作都透出非凡的魄力,战鼓声声,长剑之舞愈发高昂振奋。

    停歇的笛声又起,悠扬婉转,似美人的水袖。

    阿朵上台,几个转腕几个连串的旋转,花朵一般绽放在刚毅的“男子”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