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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得到


    “你把他活捉了,自然就能见到。”袁朗心中郁结,心想怎么就这么难,许三多称老a为“这个单位”,嘴里永远是“我们团、我们连、我们班长、我们连长”,连让他做自己的兵都这么难,谈何心意相通、有心情有韧性有动力有意义地长相守?

    演习开始,许三多他们中队空投到目的地。许三多借着月光看了看自己身处的环境。

    温带森林,山地,海拔2100米,平均气温215摄氏度。许三多惊喜道:“队长,这个地方我熟。”

    “嗯,你把我俘虏的地方。”袁朗笑着说。因为这事儿他被以前的战友笑话了许久,但他却对这次做俘虏的经历回味无穷。

    不要命的愣头青许三多,因为他的朋友被“击毙”对“凶手”袁朗穷追不舍纠缠不休,那时两个人脸上都涂了迷彩,看不清模样,但袁朗被许三多那双黑亮清澈的眼睛看进心里,从此念念不忘,慢慢靠近,步步为营把他带到老a,让他来到自己身边。

    这次袁朗小队的对抗任务是陪侦查营躲“猫猫”,在侦查营发现老a之前配合空中力量消灭红军。许三多已经参与过很多次这样的演习任务,他们七连就是被这样演习打散。

    军改一直在进行,为了建立一支现代化部队,为了人民能安心看星空。每次执行任务,许三多都不愿去想又会有哪支连队被“打散”?又会有哪支部队被老a毙得满地找牙?他们只是为了整体更好以更冷酷更狠的方式执行任务。

    袁朗带着五人小队猫在一处高地,等待高城的侦察营找过来。

    “我们躲这么隐秘,他们能找到吗?”吴哲发出疑问。

    “不要小看高城,别忘了那次silent,对我们而言是惨败。”袁朗说,又看了看许三多、成才,“你俩不会想给他放水吧?”

    “报告队长,不会。”成才拿着高倍夜视望远镜在黑暗中寻找目标,双方都潜伏在茫茫林海,这次任务可不简单。

    “你呢?多情种。”齐桓问许三多。

    “我,我也不会。”许三多回答。

    “三多,为什么高营长叫你‘多情种’?”吴哲又问。

    “因为他是七连最能哭的兵,拿的名次顶一个标准班,流的眼泪顶一个加强排。”成才依旧全神贯注搜寻目标,丝毫没有放松,“三多还问过我,人会不会伤心死掉。”

    “我现在不哭了。”许三多小脸微红。袁朗没说话,只是抽着烟,借着烟的一点点火光看着许三多,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有趣,纯真又复杂,他有钢铁般的意志和信念,但心又柔软的一塌糊涂。他听过许三多在他看得命还重要的班长复员时候大闹连部的故事,如果有一天他离开,许三多会不会为他哭呢?

    “报告队长,发现目标。”成才打断了袁朗少男思春。袁朗熄灭烟,接过望远镜问:“哪儿?”

    “东南方向,938k。”成才回答。

    “那儿是一片很宽的洼地,大概可以驻一个营,又背靠938k峰,很好构筑阵地。”许三多一直标准步兵姿势盯着瞄准镜戒备。

    战争已经在天黑时分打响,老a打法缺德,对抗演习的红军也可以缺德,高城早就派出几个小队进山捉老a。袁朗早就猜到他会这么做,所以才亲自带队,早早潜伏在林海高地,好全给灭了。

    “会不会是红军指挥部?”齐桓问。

    “指挥部,不可能让我们这么轻易找到。”袁朗回答齐桓。

    “说不定是引人上钩的诱饵,好让我们暴露攻击力量。”许三多说道,袁朗看了他一眼。

    “报告队长,发现目标。”成才在搜寻目标上一直有过人的天赋,“东南偏北方向,935k。”

    五人小队又陆陆续续发现几处可疑目标,吴哲向指挥部发送情报。

    “估计就这几处,还真是学聪明不少。你们几个休息一下,我来戒备。“袁朗说。

    “谢谢,队长。”吴哲和成才学许三多语气说。

    “小声点,是怕敌人发现不了咱们吗?要不要给你俩一个高音喇叭?”齐桓吐槽那俩幼稚鬼。

    “队长,我和你一起。”许三多继续盯着瞄准镜。袁朗很想说“去休息,这是命令”,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他还挺想许三多陪他。

    过了一会儿,袁朗挪动枪,靠近许三多,几乎凑在许三多耳边问:“三多,你找那个答案了吗?”

    许三多一动不动,只是没明白袁朗问的是什么怪问题:“什么答案?”

    “人会不会伤心死。”

    “成才没告诉我,他让我死一个给他看。”许三多嘿嘿傻笑,“大概死不了。班长复员,我伤心得以为自己快要死掉;七连没了,我们连长伤心得哭了好几回……”

    “但会生不如死。”袁朗说。他现在很伤心,一种近在眼前却相隔千万里的伤心,他正在遭受生不如死的煎熬。

    两人结束对话,只是听着彼此的呼吸继续戒备。袁朗思绪万千,他不知道该拿自己怎么办,不知道该拿许三多怎么办,更不知道拿自己对许三多的感情怎么办。

    在爱情这件事上,袁朗和许三多一样几近一张白纸,他与前妻的婚姻说来有点可笑,两人一个大院长大,她钟情于他,双方父母都认识,算门当户对。

    那时候他不曾明白心动为的滋味,不懂一个人被另一个人莫名吸引的感觉,觉得对方合适,稀里糊涂交往,稀里糊涂结婚。婚后两人长期两地分居,婚姻生活就那么不咸不淡地进行着,直到前妻遇到个很好的人,无法在忍受一个人独守空房的寂寞,提出离婚,他也同意,但岳父岳母不同意,他被岳父岳母说服,甚至还打算要孩子挽救几乎不存在的婚姻,直到那一次被许三多俘虏,他恍然明白自己错得离谱,他耽误了前妻,也差点耽误了自己。

    袁朗觉得自己被命运捉弄,让他先感受到爱情的信号,却没人告诉他下一步该怎么走,甚至还有很多未知的困难阻碍着他下一步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