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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穆父垂危

      屋门大敞,冷风嗖嗖地直往里屋里灌。见元齐仓皇而逃,女子片刻犹豫后,将屋门闭上,随后快步向老穆头榻前走去。她双指搭在老穆头手腕处,却被穆禾一把推开。

  “你要作甚!”

  “你父脉象极乱,恐有性命之虞,你快将他扶起,我先以内力护住他的心脉。”

  穆禾与女子对视良久,随后动作极快的将老穆头搀扶起身,盘坐于床上,这期间老穆头精神已然恍惚,他因疼痛,口中不住发出咿呀声。穆禾一面安慰老父,一面冲女子使了个眼色。

  女子见状,忙上榻,盘坐于老穆头身后,聚气凝神,左手为掌按住老穆头渗血的伤口,右手压于左掌之上,不断向其体内注入内力。片刻,果然伤口不再滴血,老穆头也不再痛苦呻吟,脸色渐红,恢复了一些气色。穆禾尝试着呼唤老爹,老穆头抬眼看向他,声音及微弱说道:“我儿无碍便好。”

  “无碍,爹,孩儿无碍。”穆禾拭去脸上泪痕,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容:“爹,您也会无碍的,您放心,陈药师也说,您这中风之症假以时日是会痊愈的。待您身体好些,我攒些钱银,置一良田,我们父子二人便像以前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里席地而卧,观漫天繁星可好?”

  “又如何能回得去呢?穗儿已去,我知道我已病入膏肓,这把老骨头强撑着一口气,留在世间也是祸害你,拖累你。为父,实是不忍。”

  “爹,您瞎说什么?你我之间何来拖累祸害一说。孩儿知您不忍见我辛苦,可您却不知现在挑山上舒华,每一趟工钱都涨数倍,孩儿每天往来三次,如同早前七日的钱银,也算劳有所值。您不信可问这小师姐,她为舒华门人,最清楚不过。”

  女子知穆禾是在说谎诓骗自己老父,如此言说,也只是想让他心安调理好身体,于是忙呼应穆禾,连口称是。

  见老穆头仍不相信,穆禾灵机一动,从包裹中取出那半只缺了右腿的烧鹅,置于老父面前。

  “您瞧,这原是我买来想着晚膳与您共进的,这半只烧鹅,足有孩儿以前近三日工钱,现下孩儿可以每天都买给您吃。您多吃些好的,身子自然也恢复的快些。”说着,他撕下一块带皮的肥美肉片,递到老父嘴边:“您尝尝,看还和胃口?”

  “只闻便觉垂涎欲滴,当然和,当然和。”他看向穆禾,目光渐渐浑浊起来:“如此,爹在这世上,再无挂心之事喽。”

  话罢,老穆头忽然朝着穆禾一头倒去,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口。穆禾扶起老爹,轻轻摇晃,唤其数声,却并未有回应。他有些慌乱,缓缓将手探向老穆头鼻下,鼻息虽微弱,但尚未断气。

  “何以会如此?方才我爹不是已见好转了吗?”

  此时女子面色苍白,香汗淋漓,眉头紧皱。她将老穆头扶起,继续以内力输入他体内,护住他的心脉:“镇中可有医馆?”

  穆禾答有,女子接着说道:“速请医师来。”

  穆禾沉默片刻再答:“留你一人在此,我放心不下。”

  女子听闻此话,语气突变严肃:“方才我若同师兄一同离去,弃你二人于不顾,你老父怕也撑不到现在。我修为尚浅,内力低微。虽能护他心脉一时,可他伤势着实不轻,又加之年迈且身染重疾,我只怕撑不了多久。要想他活命,速去请医师来,再晚就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