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改，谢谢谭老师提醒。”虞温连按几下电梯上行键，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

    “不用谢。”

    好在酒店的走廊上没有其他人，空空荡荡的，不然有人看见他们站在一起，免不了小声八卦几句。

    “你和陆妍现在怎么样了？”虞温没话找话，却又不过脑子地挑了这个一问就致命的话题。

    珠珠拉拉虞温的袖子，暗示她说话小心些。

    谭归淮倒是没什么在意，神色和语气都淡淡的:“没怎么样，她过她的生活，我过我的生活。”

    原本还有些熟稔的氛围突然就降到了初初见面那时的尴尬样子。

    “那就好，哈哈……”虞温内心捶胸顿足，呼天抢地，这张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电梯终于在这个尴尬到虞温觉得马里亚纳海沟都不够自己钻的时候，到了。

    “你有事要去几楼？”谭归淮还记得她刚刚离开的借口。

    “好像没什么事了，直接上七楼吧。”虞温按下电梯按钮，缩在角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虞温，我看你这几天情绪不太好。想来想去，还是想告诉你，人生总会经历一些坎坷，跨过去，你就成长了。”谭归淮可谓是语重心长，一副过来人样子。

    虞温差点以为是心理医生在给她做疏导，连连点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他却不再开口。

    “怎么？”导演坐在主位喝茶，瞥见两人进门时脸色都不自然，调侃道，“刚刚没谈拢新加的戏份？”

    早到了的演员们目光全都汇集在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人身上，眼神传递讯息。

    虞温坐在了导演的左手边，谭归淮坐在了导演的右手边。

    说不清楚刚刚是什么情况，感觉像是密闭电梯里只有两个人，他们两个其中之一放了一个屁的那种尴尬。

    虞温翻开今天要对的剧本，低头装作认真地看了起来。

    耳边是谭归淮在和导演在说悄悄话，她想听一听，根本听不清。

    “虞温老师，您不能给我签个名？”

    虞温分出去的心终于又收回来，侧头看刚刚和自己说话的，坐在自己右边的饰演男二的演员。

    这部剧新演员启用的比较多，这几年圈子的更新迭代也快，一转眼，她身边的新面孔越来越多，这个男孩子，昨天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自己叫……宋修滨。

    “当然可以。”

    “真的吗？我是你的粉丝，十年前就喜欢你了。”宋修滨从身后背包里拿出虞温的小海报。

    虞温接过宋修滨递过来的金色水笔，两下签完自己的名字，再给他写了句祝福语。

    宋修滨美滋滋地收起海报，神秘兮兮地问她：“谭老师是不是有点难相处？”

    “怎么这么说？”虞温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话。

    “我之前听我同公司和谭老师合作过的朋友说，谭老师特别严肃，拍戏休息的时候不怎么和大家聊天，每次都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要不就是跟导演坐在监视器后面看刚刚的拍摄片段，不好接近。”

    这怎么和她认识的谭归淮有些出入。他不是片场每个人的知心哥哥吗？其他人有事没事都爱找他聊两句。

    “没有吧，可能是还不熟。”虞温下意识地解释原因。

    “不对。谭老师怎么混都混不熟。”宋修滨瞟了一眼正在看自己这边的谭归淮，斜对面的人没有表情，眼睛却暗中一直盯着这边，给了他很强的威慑力。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虞温抬头往对面看，却又什么都没有，大家都低头在熟悉自己的剧本。尤其是谭归淮，看得特别认真，还在往剧本上写批注。

    “你只要能把戏演好，谭老师会主动和你熟的。”虞温指指剧本，压着声音说话，“不要紧张，他又不会吃了你。”

    宋修滨感觉自己的脸正在被x光扫描，手上鸡皮疙瘩也翻起来了，抬头又什么都没有。

    “咳咳，导演，我觉得可以开始了。”谭归淮轻咳两声提醒身边开小差的导演。

    “程姝昕，我爱不爱你，日久见人心。”谭归淮读出自己的台词，“这么多年我们都走过来了，别那么轻易放弃。”

    “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你比我大几岁，岁数应该不是虚长的吧？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需要我来教你。”

    “虞温，你……”谭归淮条件反射把剧本里女主的名字读成面前人的名字，他猛然惊觉，抬头看一眼对面，好像是从前的时候，恍恍惚惚，“不好意思，我们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