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几日伤，江户的伤口开始稳定恢复了。趁着此时没事儿干，江户求了柳杜衡带他回将军府看看。

    说是求，却是江户颐指气使地让柳杜衡套了马车，当了马夫，驾车带他去了将军府偏门。

    来之前，江户已经让柳杜衡已经给府里偷偷递了信。按着说好的暗号，一长一短一长，江户敲了三下，门便开了。

    开门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丫鬟，长得水灵极了，一见是江户便羞涩低头笑了，娇羞羞地叫了声“少爷”，迎着二人进了门。

    “已经去定国公府问过了，公爷现下不在家中，大约傍晚时分能回来，我已留了话，请公爷回时来府里一聚。”

    小丫鬟笑颜如花儿，斟了两杯茶放在江户与柳杜衡桌前。

    “少爷与柳大人请在前厅稍坐，奴婢这就去请老爷与夫人来。”

    小丫鬟屈了屈身，偷偷抬头看了眼江户，江户微微一笑，她便红着飞也似地跑走了。

    柳杜衡拖着腮，盯着江户，眨了眨眼，嘴角似笑非笑。

    “怎么，眼睛不舒服？”江户淡淡道。

    柳杜衡向上挑起眼皮，“何出此言啊。”

    “你一直冲着我挤眉弄眼的，我还以为你突发眼疾了呢。”

    “……”

    江户竟也会阴阳怪气地调笑人了。

    柳杜衡无奈，胳膊撑着桌子，往江户那靠了靠，一脸八卦。

    “碧月今年多大？”碧月就是那位小丫鬟。

    江户端起茶，道，“记得比我小两岁，应有二十二了。”

    “二十二啊，”柳杜衡靠回椅背，语气漫不经心，“若是在寻常人家，应当早已嫁人了吧。”

    “确实如此。”江户点点头，表情无辜。

    “你若是喜欢，我可以问过她的意愿，把她许给你。”

    江户平静地仰头喝茶，嘴角不经察觉地勾了一下。

    柳杜衡闻言挑起眉，心里酸了下，装作遗憾地摇头，说。

    “长得漂亮的小丫头谁不爱啊，只可惜，以前我师父给我算过，我这辈子只能娶比我小的。”

    “那你多大？”江户似起了兴趣，吹了吹茶沫。

    “二十二。”

    柳杜衡看向江户，只见他一双丹凤眼略带粉嫩，眼尾微翘，动人极了。

    柳杜衡瞥了一眼就匆匆别过脸，心跳得有些快了。他装作看向别处，心不在焉，却又强撑着调笑江户。

    “江户呀江户，你可别跟我说没看出来那小丫头喜欢你。连我这样的糙人都看出来了，她今日知道你要回来，定是仔仔细细打扮过了。”

    江户只喝着茶，低头不语。

    “江兄，你也二十四五了，也该娶妻了吧。”

    江户没再搭话，柳杜衡也心慌意乱地不知该如何，还好此时江国安和李秀灵便来了。

    ·

    几人说了会儿话，便到了午膳的时间。李秀灵特地亲手做了几道江户爱吃的菜。几人正吃着，江国安端着酒杯起身，冲柳杜衡道。

    “小儿从前娇生惯养，如今到了锦衣卫，幸得柳大人照顾，如今安好，我敬柳大人一杯。”

    江国安身为安国侯之子，又是淳熹皇帝亲授的龙虎将军，柳杜衡一个四品官哪受得起他敬的酒，便立刻起身端酒，伏着身子道，“将军言重，此次若不是我，江兄也不会受伤，我实在愧疚。”

    这话倒是真心实意。江国安看出柳杜衡确实真诚，重视江户，心里就着儿子在锦衣卫办案这事也放下了心。

    一顿饭边吃边喝，柳杜衡倒跟江国安熟络起来，两人就着刀法与军法大谈心得，竟发现许多地方不谋而合，说到兴起时，两人直接拔了刀在厅中比划，江户与李秀灵插不上话，只一边自己唠着自己的，一边提防着两人喝多了不慎把刀扔过来。

    一直闹腾到定国公江振匆匆赶来，柳杜衡和江国安才意犹未尽地收起刀。

    江户一见江振来了，立刻起身伏下身子行礼。再起身时，已两眼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