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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许怜霜你这个刽子手

    傅金池真要把严子书硬约出来,还是有办法的。

    比如投桃报李地甩给严子书一个地址,并煞有介事地威胁,如果他不来,就要把两个人关系告诉傅为山。严子书笑笑,回复了他两个字:“幼稚。”

    关了软件,这些聊天记录就随之消失,了然无痕。

    不过严子书还是出来了。

    不为别的,主要这天他们要等合作方给出反馈,加班可以暂时先缓一缓。

    他在忙的时候不会特地去想傅金池怎么样,但能抽出功夫的时候也不介意会一会他。

    说起来,傅金池对他时间掐得这么精准,不知道又是通过公司里安插的哪些眼线。

    傅金池如今也不在他面前遮掩了,偶尔甚至直接告诉他:“李长安那边有人查了你的流水。”类似这样的消息——严子书私下挖张炎收受贿赂的证据,别人自然也会想来挖他的。

    严子书要是故作清高地说“不用”吧,这些对他来说确实还挺有用的。

    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所以他在心里给对方标了个“有利用价值”的标签,索性先这么养着了。

    其实在严子书看来,到底是反派boss,这位要是想窃取公司机密,也不过分分钟的事。

    到了剧情后期,似乎还的确有这样的桥段。

    严子书本身并非真的在意这位boss是窃取机密还是夺取公司。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剧情自有定数,何况他又不是负责安保系统的,总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堵上英瀚内部所有漏洞。

    只是重点是,傅金池唯独不能从他这里进行突破。

    要说原因……废话,泄露公司机密属于犯罪行为,谁犯算谁的。

    根据法律规定,披露、使用或者允许他人使用以前项手段获取的权利人的商业秘密,给商业秘密的权利人造成重大损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

    前头严子书自己还拿职务犯罪证据威胁张炎呢,总不能打鹰的让鹰给啄了。

    换句话说,傅金池爱找谁犯罪找谁犯罪,严子书反正不会让自己留下把柄。

    所以他在工作上始终对傅金池做出严防死守的态度。

    比起“事实”和“结果”,这个“态度”才是关键。

    是检察院和法院判断证据的主要依据,如果有那一天的话。

    所幸,严子书要去赴老板不喜欢的私生子哥哥的邀约,这尚且是法律容许的个人自由。

    傅金池给他发的坐标,是在天心路酒吧街上比较火爆的一家“假面酒吧”。

    它是一家没有明确说明、但大家心照不宣的gay吧。或许因为进入的人都可以从门口领一张狂欢节式面具戴在脸上,把真实的面孔遮盖住,真实的欲望便更容易被释放出来——而往往许多基佬又释放得过了头,最后就成了现在的情况。

    严子书跟酒保问了个洗手间的功夫,就有个彪形大汉尾随他进了厕所。

    男人急不可耐地往下拉拉链:“我不信,你要对我没兴趣,刚刚为什么那么看我?”

    “……”

    严子书送了他一脚以及涉及尺寸问题的侮辱性评价,但已经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情。

    男人在隔断嗷嗷乱叫,严子书把他扔在那儿,快步走了出来。

    他录了视频作为正当防卫的证据,但留着这玩意儿在手机里简直晦气,思忖着不如走为上策。他简直怀疑傅金池找这种鬼地方,是为了报复自己这阵子总拒绝他。

    dj疯狂地摇头晃脑,舞池里许多面具人疯魔地蹦跳,他们伸展的肢体像抽搐的水草。

    然而没到门口,有侍应生从人群里挤过来拉住他,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艰难地传话:“你……严先生吗?……在……二楼包厢……98号……”

    严子书被混乱的环境搞得思维能力都迟缓,逃难似的上了楼。

    不过那个包厢里没有人。

    这里隔着玻璃能看到楼下,光线昏暗暧昧,但好在,大部分吵闹的噪音被隔绝在了外面。

    若非如此,严子书可能真的烦躁得要发飙。

    不是夜店常客真的受不了这样的精神污染。

    严子书坐了一会儿,傅金池才推门进来:“不好意思,刚刚去处理了一点小事。”

    他被服务员叫去处理那个嗷嗷着自己要被踢断了的彪形大汉。

    对方有前科,没敢报警,作了会儿妖,已经滚回家了。

    此时严子书方知,原来这什么假面酒吧也是属于这位的地盘。

    “很意外吗?”傅金池坦陈,翘着二郎腿,“你别看这里低俗,其实还挺能挣钱的。”

    严子书起身贴着玻璃,默默俯瞰下面的群魔乱舞。

    他承认他进门时确实充满鄙夷的想法,但说到挣钱,那看起来完全又是另一种感觉了。

    傅金池的后半句他是相信的。虽然不是本行本业,但前世他看过某个连锁酒吧公司的财报,不显山不露水,每年的利润十个亿起,说声闷声发大财并不为过。

    严子书甚至想,傅金池有这种赚钱的本事,还当反派干什么?有好日子偏不过?

    傅金池看他那个眼神,就知道他那心眼儿里又在算计什么——怕不是还要暗暗估计一下自己的身家——可高薪挖他跳槽吧他还不乐意。傅金池觉得有些好笑。

    有服务生上了个果盘和几杯酒进来。

    两人聊天,严子书自然是闭口不谈公事的,宁可只谈风月,倒是傅金池主动讲了许多有的没的傅家的破事。这些事不算是秘辛,有些严子书也知道,毕竟他也算是熟悉傅家情况的。

    至于酒是调制鸡尾酒,但总算不像曾展鹏来的那回,全是高浓度又让人丧失警惕的“失身酒”。

    最后傅金池说:“我送你回家吧。”

    严子书想了想,没有反对。

    都喝了酒,开车自然是找代驾开。有这样一个电灯泡在,两人在后头并排坐着,却都保持沉默,毕竟整晚上已经把为数不多的共同话题聊完了。这沉默持续到严子书家楼下。

    “先生是不是到这儿就行了?要不要从哪儿下车库?”代驾询问。

    “你等一会儿,还要再送我一趟。”不想傅金池说。然后他彬彬有礼地把对严子书送下车:“你早点上去休息吧。”没有失身酒,也没有失身。

    傅金池这样克己守礼,无欲无求的态度,以至于严子书反而狐疑地看他一眼,不知这位又在玩什么花活儿。严子书走下车,反手关上了车门。

    不好定义两个人现在是什么关系,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定义的。都是男人,“爱”与“欲”是可以分离的,总不会还要彼此负责。并非说见面一定要上床,但是单纯闲聊又显得奇怪。

    傅金池特特叫他出来,既不谈爱,也不谈欲,难道还要和他发展友谊做好朋友吗?

    又或者,放长线,钓大鱼。

    若他把对方当成鱼,对方也把他当成鱼,倒也不可谓不公平。

    临走前傅金池却说:“我看你整天那样拼命是不行的。劳逸结合劳逸结合,人不是卖给公司的牲口,工作是为了能过好你自己的生活。你闲暇的时候应该多出来玩一玩。”

    只是今天这个玩儿法能不能放松,似乎还有待商榷。

    代驾还在那边等着,严子书没跟他费时间争辩这个。

    道过别,他把傅金池关在门禁之外,自己乘电梯上了楼。

    空荡荡的公寓里,仍旧只有一个人制造出生活的声音,和以往每个夜晚没有区别。

    但晚上睡前,严子书确实反思了一下,关于人不是牲口的命题,又想到张炎要请假的事。

    其实他也并非出于主观意愿,总要表现得那么不近人情。虽说张炎是挺可恶一个人,可他对他儿子来说是个父亲,大人的世界复杂丑恶,可小孩子也没做错什么,算了。

    第二天严子书跟张炎说:“你找一天调休吧。自己安排好工作就行。”

    张炎高兴片刻,又暗搓搓地怀疑这是什么设计自己的新花招,比如诓骗自己旷工什么的。

    所以他还是消耗了一天年假,这次审批被通过了,才跟老婆带儿子去过了一天亲子日。

    期间还发生了一个插曲,纪晨来找严子书,说是要还之前的钱。

    上次严子书拿傅为山车上的现金,帮他打发了来家里要债的花臂。

    纪晨现在有稳定的实习工资,这两个月小小攒了一笔,不管是下学期的学费还是生活费,都算有了着落。手头一宽松,他便急着把用过傅为山的钱还回去。

    虽然傅为山正和他浓情蜜意,正因如此,纪晨认为,纯洁的感情不该涉及金钱。

    也是由于这个原因,他选择把钱交给严子书,否则直接给钱给傅为山,感觉上有点怪。

    楼下奶茶店里,纪晨像地下党接头一样,把装钱的信封偷偷塞给严子书,并给他买了杯奶茶作为感谢。严子书摇头:“你有余钱你就自己存起来吧,没有必要买这种东西。”

    不过纪晨还是坚持买了。

    严子书因为傅为山的关系,总是容忍他,照顾他,他似乎也有点想讨好严子书。

    但年轻人懂的方法也就是这些。毕竟他也实在没有什么能为对方做的。

    严子书是确实觉得,这种随随便便就敢标价几十块的饮品简直让人不能理解。

    他甚至有些想建议对方,比起追求这种时髦消费,不如省点钱增强抗风险能力。

    但转念立刻意识到,这又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善心了,纪晨毕竟是有光环的主角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