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蕾看美人母亲面色迟疑，立场有所松动，立马添油加醋的说:“妈，你是不知道，我跟姐一进房，姑姑就是开始敲门叫唤，说话什么长辈都没睡，我们两个小的就敢睡下，说我们没教养什么……”

    姜棠握拳放着唇边轻咳一声，姜蕾得到提示，注意到爸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回头不开心的跟支着头坐着的姜棠对视一眼，那委屈的眼神好像在说，她们都敢骂我们，我们为什么说不得？

    难道就因为她们是长辈？

    不是不能说，而是姜棠不想在爸妈心里捅刀子，更不想父母因为这件事而吵架。

    姑姑伯伯们知道爸爸老实敦厚，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去计较什么，自从爷爷奶奶去世后，他们是越来越过分，而爸爸是姜家老幺，却一直充当老大的角色，对兄长们百般包容，对他们一些过分的要求都应允了。

    她做晚辈的，本不应该说三道四，但她这些个姑姑伯伯们是越来越不像话。

    姜棠放下抱枕起身，扎起一个饺子猝不及防塞进刚要张嘴说话的姜蕾嘴里，挤到爸爸和姜蕾中间接过话。

    “爸妈，姑姑说话的确不好听，你们下午出去买菜的时候，我跟姑姑吵了一架，隔壁刘阿姨还以为家里出事了，特意敲门来问。”

    姜蕾一边吃饺子，一边插话:“不过姐，已经送了一只螃蟹过去。”

    姜棠冷不丁回头瞪她，姜蕾莫名心虚，咂巴咂巴满嘴是油的唇，做了一个闭嘴手势，低头专心吃饺子。

    姜棠转过头，对着爸妈继续说:“下午坐着闲谈的时候，二伯明里暗里讽刺我们一家，没钱没本事，还嘲讽我和蕾蕾以后只能靠男人，死命拉着我和蕾蕾，要给我们介绍对象。”

    “可他介绍的是什么人，四十岁的离异中年酒店老板，三十八岁未婚有儿子的服装店老板，我们别的都不谈，就他们这年纪，我叫爸爸都不过分。”

    “就我和蕾蕾这长相，难道还愁嫁？爸，我反正熬不住了，不想伺候了，你们要是担心我们住酒店不安全，那我们去敏之的房子。”

    “她们什么时候走了，我和蕾蕾在什么时候回来？”

    面对大女儿强硬的态度，见惯了她的顺从，姜天浩一时间有点不习惯，顾沐雅是最先反应过来，右手肘撞了姜天浩一下。

    姜天浩背起手，一手扣着另一手的手腕，敞开的黑色中长大衣，扣子就那么绷开，伴随着一阵摇色子的吆喝声，滚到了顾沐雅脚边。

    宽厚的眉心紧锁，常年板着面容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这时候谁都不敢动，倒不是怕而是尊敬。

    姜棠虽然不喜欢独裁专治的老爸，但遇到什么事，老爸都是一肩扛起的，所以姜棠从小是打心里尊敬姜天浩的。

    姜蕾就不说了，调皮归调皮，跟爸爸还是很亲的。

    以前对于去她和蕾蕾外面过夜这件事，爸爸一直是严禁的，所以有特殊情况要出去得打报告，基本在老爸眼里没有特殊情况，意思就是她们不可以在外面过夜，十点之前必须回家，也就她结婚以后，稍微自由一点。

    “去吧！”

    姜天浩平和的语调，姜棠听出来三分叹息七分无奈。

    “你爸同意了，还不快去，现在夜深了多穿点，还有小心点啊。”顾沐雅给她们使眼色，催促她们，像是生怕老爸反悔。

    两姐妹在顾沐雅照顾下，又加了一件羽绒服、耳罩、帽子、手套、围巾全服武装，两人被裹成了球，一米宽的门都穿不过去了，只能侧着身子在母亲关切的目光下出门了。

    巷子寂静伸手不见五指，姜棠打开手机手电筒，才能面前目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