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唤之讪笑，回想之前认识陆煜骁的时候，忍不住有些唏嘘。

    “嗯，你们又不是她。”陆煜骁抿了口开水，勾唇淡笑。

    那是他过得最长的一段时间，原以为自己还是会很介意，但被许唤之这样讲出来，他反而没了当初的那种在意。

    许唤之大他两岁，在他年少无知的时候，一直像一个哥哥一样照顾他、引导他，虽然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但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除了姜棠，许唤之是第二个让他感受到这个设计的善意。

    “来唱歌！”

    两人唱到快天亮才散场，陆煜骁回家洗了澡，倒头躺在黑暗里，睁着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冰冷的瞳孔里有了一丝温暖。

    他心里清楚许唤之并不是想唱歌，而且怕他一个人过年寂寞，可是许唤之白天又没时间，只能零点把他叫过去玩一下，算是陪他过年了，这是许唤之九年以来，每年都会做的事，他心知肚明。

    他从来不觉得过年是个好日子，相反别人都在团圆，只有他永远都自己一个人。

    不爱去妈妈家，因为他感觉自己是个外人，他也不爱回路家，因为那里除了冰冷的利益，没有一点温情。

    眯了不到一个小时，姜棠电话来了。

    “喂，陆煜骁，你不去你妈家，也不去陆家，要不来我家过吧。”

    今年的除夕夜是姜家最沉重的一年，贴的不是红对联而是黄对联，看着餐桌上摊开的黄对联，姜棠能感受到爸爸妈妈心里的痛。

    去姜棠家？

    陆煜骁心念一动，姜棠家很温暖，不论是妈***温柔，还是爸爸的严厉，都是对孩子爱的一种表现。

    这是他小时候求而不得的东西，因为温女士为了维护陆家的体面，没空管他。陆霆威为了满足私欲，常年混迹各种酒桌、酒吧等等风月场所。

    “若是往年这个点，我爸妈早起来张罗怎么贴对联和门神、挂灯笼、烧年夜饭了，今天……家里冷冷清清的。”

    “刚好今年家里缺个人，你要是来的话，我爸妈能打起精神来一点，家里也热闹一点。”

    姜棠六点起来逛了一圈，发现家里安安静静的，她不想一个人面对爸***低气压，而且还是知道姜蕾活着的情况下，这让她有很深的内疚感。

    “好！不过……”陆煜骁一口答应，将手机开了扩音器放在枕边，说:“我今早五点钟炒回来，让我先睡三个小时，你十点钟再给我打电话叫我。”

    “怎么……”这么晚？

    姜棠说一半停住，本来是想问，但想着这样一来一回，要费不少时间，还是先让他睡醒了再问。

    “十二点，我十二点再叫你。”

    姜棠挂了电话，把袖子一撸就开始干活。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被她扫的干干净净。

    敲敲敲！

    谁啊？大过年的来串门。

    “姑姑、二伯、三伯，你们这是……”姜棠一开门就看到门外刷刷刷堆着的人，光是数人头她就数晕了，三家全都是拖家带口的，连上个月刚出生的表弟都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