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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执愿

    “安安?”柳氏浅唤了下。

    任从安的目光随即落到柳氏的身上。

    柳氏撩起眼皮看她,不动声色又移开。

    “这儿是萃雅阁,往后你就住这吧。”语气轻缓而有距离感。

    任从安昂起头,镂空的雕花窗桕中透射些细碎的日光,细细打量一番,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侧过身,标准的女子闺房映入眼帘,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舒惬闲适。

    “伯母有心了。”

    柳氏闻言笑了笑。

    “你喜欢就好。”

    轻凉的语气轻飘飘的,犹似含风中轻盈,风势正急时,又猛地一转:“肃王爷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语气轻快到任从安还未听清,甚至还觉得自己听错时,柳氏又说道:“你先歇息吧,你姐姐那还有些需要伯母过目的地方,伯母就先不陪你了,照顾不周之处日后再补回来,安安见谅。”

    柳氏抱着微微歉意,眉眼极是温柔,仿佛那一瞬间的尖锐和狰狞是假的。

    但对于任从安来说,她的恶意也好,好意也罢,初到一个陌生环境见到的也是陌生的人,少点接触对她来说更好。

    这般想着,任从安不由自主低下头,垂眸保持着乖巧样说,“伯母去吧,安安正好有些累了。”

    这幅乖巧静美的模样,柳氏的目光闪过一丝满意和精光,别过面孔吩咐道,“一会,我会派几个小丫头过来照顾你,晚间吃晚膳时会让人来叫你。”

    “有什么事就使唤下人去做就好了。”

    柳氏停了一停,从眸光看向身侧随行来的老嬷嬷,“安安初到国公府,一切应是两眼抓蒙的,王嬷嬷跟了我许多年,这样吧,王嬷嬷今后就跟着你吧。”

    “伯母这,王嬷嬷应是跟了你很多年。”任从安道,“我怎么能横刀夺爱呢。”

    “安安。”柳氏细细地说道,“从今以后她就是你的人了,你想怎么处置她就怎么处置她。”

    …任从安一呆。

    话都说到这了,任从安只能接受道:“安安谢过伯母。”

    柳氏见状,一拍手笑道:“说什么谢不谢,都是一家人。”

    笑吟吟的,让人感觉很亲近,可是又无形将人阻隔在外,任从安说不得此刻的感觉,她更倾向是自己的错觉。

    望着远去的柳氏,任从安忽然有点骨累筋麻了。

    “姑娘,是要歇下了吗?”

    柳氏走了留下了王嬷嬷。

    王嬷嬷甫一出声,任从安目光落到她身上,是一个老妇,平平无奇,是每一个大家里都会有的一个角色,任从安笑了笑:“正觉得有点累了,憩一会神就回来了。”

    见那王嬷嬷还站着不动,任从安便又道:“你先下去歇着吧,有事我叫你。”

    话一落。

    就有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安安”。

    任从安一眼扫过去,回绕盘曲的走廊尽头,任青英的身影朝她蹦蹦哒哒地走来。

    她喊道,“任青英。”

    “你没大没小,要叫哥。”

    任青英手长脚长,迈出的步子也大,没一会就走到任从安跟前了,嘴巴里念着“萃雅阁,没想到娘给你安排到这了。”说着他眼睛扫量里头一眼,拉着她前一步,笑吟吟地说道:“安安要不要去见见姐姐。”

    此话一落,任从安便有些迟疑。

    初到异国国公府,应少接触一些人才是。

    可任从安这会想到了些事情,她轻颤了眼睫,嚅嗫地说道:“姐姐?会喜欢我吗?”她扮演着一个初到异乡怀揣着不安的小姑娘。

    “怎么不会呢?”任青英反看了她一眼,倒是意外她会有这样的神情,“小时候姐姐最喜欢你了,那个时候三叔来接你的时候,你还扒着姐姐的手不放呢,你忘了吗安安。”

    “是吗。”任从安的眼睛闪了闪,“时间太久远了许多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了。”

    任青英也只是那一问,见任从安有迟疑,拉着人出来边说,“你就当我陪我去好吧。”

    “不然姐姐又该逮着我说我皮猴了。”

    任从安这会,意从心起眨了眨眼睛:“那,就陪你去一下下吧。”

    从闵国到齐国的路途中,足够让任从安和任青英变得熟络。

    任青英叽叽喳喳性格外向,在路上时也驱散了任从安心底的徒然离国置于陌生环境的些不安和惶恐。而任青英也是真的喜欢突然多出来的妹妹,任从安来了,他就不是老小了。

    任从安唇边噙着笑,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惶恐和不安渐渐变淡,越来越淡。

    ……

    任青愿大婚,新郎何渊是赘婿。

    任从安也是刚刚才知,心里还微微地吃惊。这个年头,入赘的男人往往会被人看不起,徒然听到的时候,任从安还感觉到新鲜不已。

    但知道些许内情之后,任从安便沉默下来了,一路低着头跟着任青英。

    任青愿和何渊能走到一起是真不易。

    敏珩舟呢,他是不是也看中任国公府的这一点才将她塞到这里,任从安不自觉地多想,心口化开成钝钝的痛。

    她想他了。

    想闵国的一切。

    任从安只记得自己恍惚地问任青英:“皇帝肯就此罢休吗?”

    也记得任青英那张俊俏的脸忸怩转过来说:“姐姐已许了人家,一女怎可许二家。皇帝纵是有意,那也还得顾忌脸面。”

    脸面。任从安心底咕哝了一声:任青英你说这话时,脸能不能别那么白,你自己悚不悚。你还不知道吧,你们皇帝的脸面都丢到闵国捡不回来了,声名狼藉了。

    不过纵是心底吐槽,任从安脸面上也没说出来。

    任从安挺直了背脊,眸光清澈,心里头倒是对任青愿生了好奇之心了。

    任青英说:“姐姐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任从安笑吟吟地。

    走了一会,逛了小道,没一会,任青英便带着任从安来到了任青愿的绣阁了。

    屋中宽大亮丽,许多人进进出出,任青英带着任从安进去时,场中忙活的人都看过来了,任从安也览尽了场中人景。柳氏果不其然在这,有一大群人围着一处梳妆台,叽叽喳喳地讨论,梳妆台的女子似是感受到了众人的异状,探了个脑袋偏了偏身子朝任青英和任从安这看来。

    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