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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阿月

    松山市昔日最繁华的见亓里早已随着现代化的大规模发展慢慢被人遗忘。

    萧条街道和要掉不掉的牌匾被深处不小心溢出来的荷尔蒙撞的四分五裂。

    深夜的信息素争先恐后刺入每个毛孔惹得细胞叫嚣,凌晨的钟声与深处的动感音乐融合得诡异又和谐。

    钟声起,“清仓”二字每晚都在给予这个被新世纪人们所遗忘的老巷子重生,它挂得并不隐晦,张扬地吸引着年轻的生命力。

    “放我鸽子?”

    带着生气与调笑的声音打破四奔五裂的音乐,他耐心地等待对面解释着,并没有要打断的意思。

    “说到底,还是放我鸽子。”

    “他妈的韩江易你哪儿来那么多鸽子!”对面咆哮着,但理亏的自己又没脸吼叫,于是放轻声音解释着。

    “阿易,我这次是真的有事!”

    晚上的松山还是有一丝凉意的,韩江易在见亓里停留的时间过长,以至于他前脚刚踏进“清仓”,后脚跟着他一起挤进来的冷空气就受不了酒吧里的嘈杂,畏畏缩缩地爬上他的眼镜聚成了一片雾气。

    早上同事送他的防雾剂被他习惯性地锁在了办公室的抽屉里,眼下他只能将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拿出眼镜布傻愣愣地杵在门口擦眼镜。

    “梁中凛,你哪次没事?”

    一个在酒吧穿着白衬衫黑衬裤,还能从上衣口袋里熟练掏出眼镜布的男人实在是稀奇的很。

    况且这个奇怪的男人还顶着一副足以秒杀现场任何异性的脸。

    品貌非凡再加上温文尔雅的气质绝对是男男女女的夺命利器。

    绝杀单品此时在天菜的手上被蹂/躏着,翻来覆去地擦拭着然后稳稳地架在了高挺的鼻梁上。

    “好好好,我给你报销好吧!好吵啊!你在哪儿呢?”

    “见亓里,清仓。”

    内里的水雾与酒气彼此交缠化身为伊甸园里诱人犯罪的蛇悄悄从后攀爬上男人宽厚的背部,吐出蛇信子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后飞上中央的吊顶灯球。

    灯球炸裂灯光从内爆发,将毒蛇探测来的消息雨露均沾地送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聚光灯天生就是偏爱韩江易这类漂亮的人的,心灵的窗户被紧紧锁死。

    韩江易得到了满意地答复后挂断了电话,处变不惊地走到吧台前对着酒保要了一杯cubalibre。

    黑色的酒水把四射的霓虹尽数吸收,韩江易环视一圈周围如狼似虎的目光,抬起手慢条斯理地解开了白衬衫上面的两颗纽扣。

    他脑子里没有什么衬衫暴徒一类的爆炸性解释,刚刚从医院出来的韩医生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这身行头与“清仓”有些格格不入。

    做任何事都吹毛求呲的韩医生理所应当地认为过分的关注度均来自自己规规矩矩的衬衣,骨子里不服输的性格让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又解开了第三颗扣子。

    壁灯周围过分暧/昧的光晕把他完全地笼罩起来,与快要入夏的春日清风配合着掀起欲望黑洞的衣摆,又从后背贯穿他紧实的肌肉。

    诡异的温柔气质被颓浪的三颗纽扣和狠厉的下三白揉碎在眼睛里,轻而易举地就能激起人类奇怪的破坏欲。

    想将矜贵的面具疯狂打碎,将完美的人设碾进泥土。

    很少会有不知道自己很帅的天菜,但不是所有天菜都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天菜。

    韩江易听多了医院里形形色色对他的天菜定义,偶尔也会在刚做完一台持续了三四个小时的手术后瘫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歪着头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喔,原来我这样的可以称作天菜。

    虽说暗中观察和明目张胆贴过来的人不少,但“清仓”是不会为一个区区天菜所停滞的。

    “阿月!阿月!阿月!”

    光影变幻间正中央舞台周围的喷气冲上天花板,背景板上那件巨大的破烂衣服logo迸发出的光芒令人头晕目眩。

    升降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个脖子上挂着耳机的女孩,韩江易借着昏暗打开了手机,微博适时推送的霜冻蓝色预警让帅哥感到无语。

    快要入夏的时节搞什么霜冻?

    韩江易不懂,他把手机放在吧台上,喝了一口摇晃了许久的黑色液体望向了轻易夺走自己的关注,站在台上被被簇拥着的音乐骑士。

    “阿月我爱你!”

    她笑得肆意,任由酒红色的液体划过脖颈流入曼妙的更深处。

    劲炸与舒缓的两首歌曲bpm在她手下逐渐步入正轨,热舞与沉醉的歌声浸泡在酒精里引发过敏。

    她把外套脱掉甩到台下,红酒的痕迹在瓷白的肌肤上落下烙痕,单薄的蝴蝶骨刺破耳机飞进吧台上的那杯自由古巴里。

    自由古巴的后劲确实不小,韩江易被这糜乱的荷尔蒙冲击上头。

    他抬起下巴一饮而尽,硕大的喉结上下滚动,男性特性的象征不言而喻,坐在暗座的男男女女情不自禁地跟着他咽了口吐沫。

    “叩叩。”

    韩江易敲了敲台面,明天休假的韩医生难得地想要彻底放纵一把,被酒精泡烂的嗓音低醇,脸颊浮上醉意。

    “cubalibre。”

    只余冰块的酒杯被满上的黑色鸡尾酒重新替代,韩江易被激烈的酒精和音乐刺激的有些神志不清。

    “……一起玩玩嘛妹妹!”

    “……草特/么的这女的真纯!”

    “……喝了!快让她喝了!”

    不知浑浑噩噩过了多久,清脆的酒瓶碎裂声在他耳边炸开,他眨眨眼睛向声源看去,正好看见穿着黑色吊带的耳机女孩站在卡座里眨了眨眼睛。